柳倾雪忙点头谢她,表示自己住西面就好,就是叨扰她们两个了。

大娘笑道:“客气什麽,你一个姑娘家这麽老远到这里,有什麽不知道的就问我!我姓孙。”

柳倾雪从孙大娘口中得知,那管事姓刘,并不是食肆的掌柜,这间食肆是家分店,东家不常来,全依靠刘管事管着店里的一切,京城人来人往,常有外地人来这边打工,像柳倾雪这种寻亲的,他们已经遇见好多了,大多是寻也寻不到,过段时间就走了。

“京城人太多了,寻个人可不是那麽简单,除非你花大把的钱去找,否则十有八九是寻不到。”孙大娘一边干活一边跟柳倾雪閑聊。

柳倾雪刚才吃饱喝足,恢複了精神头,干着活听孙大娘讲京城的各种新闻。她就着其中一两个追问了下,孙大娘给她讲得比象蚁山茶馆的说书先生还要曲折。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柳倾雪在心里感慨,人多的地方故事就多,各种生意也是很容易爆火,她刚才已经见识了,“衆客来”的生意就很兴隆。可孙大娘说这家店是新开的分店,食客人数远没有她待过的那几家衆客来分店多。

“东家在城南头还没有分店,这不,就特意开了一家。”孙大娘择完了手里的菜,将她和柳倾雪择好的菜混在一起,递给旁边的伙计去清洗。

她满意地搓搓手,说道:“你手还挺快的,比前几个丫头强多了,咱们两个今天的活基本就算彻底做完了。”

柳倾雪看旁边的两个伙计挨个把几大盆菜端走,问道:“不用帮着洗菜吗?”孙大娘微微惊讶,说道:“哎呦,你这丫头还怪勤快的,呵呵,不用咱们洗,咱们店里做什麽都分好工了,有什麽问题管事就找谁负责的。”

本来还想帮着洗菜的柳倾雪闻言又坐了下来。孙大娘看见柳倾雪的动作,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不累?嘿嘿,东家买卖做得大,又讲究排场,所以这个店雇得人和其他店一样多,他不常来店里,你该歇就歇,刘管事也是閑着就休息。”

柳倾雪忙点头答应,又谢谢孙大娘告诉自己这麽多。孙大娘笑道:“我是真心挺看好你这孩子的,会干活!”柳倾雪自然谦逊一番,她问孙大娘这店开了多久了。

孙大娘算了算,说大概有三四个月了,又说道:“我在衆客来干了好多年了,刘管事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一般每个新店开张三四个月,人就开始越来越多,但这个店地点偏了点,到现在也没有那麽多人。”

她看着柳倾雪笑道:“你要是想留下当长工,工钱可是翻倍的。”柳倾雪说自己只想干一段时间攒够路费就往回走。

孙大娘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好几个都是没花销没路费在这里暂时做工的,那你家在哪里呀?”

柳倾雪说了冒县,和刘管事一样,孙大娘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她告诉柳倾雪,如果想知道从京城往哪个方向走,可以去驿站问车夫,但必须去早点,等人多了车夫收车钱,数人数就没功夫搭理人了。

就这样,柳倾雪顺利地在来京城第一天就找到了供吃供住的“工作”,还碰上了热情的孙大娘,告诉她这麽多事情。

如此做了三天,柳倾雪领了三天的工钱,这便在第三天赶紧趁着店里的活做完,出去找驿站送信的把她给柳家的信送到象蚁村。

这几天柳倾雪早就打听好了,她初到京城的那个驿站正是往冒县去的,所以信也是要往这个驿站送的。

柳倾雪紧赶慢赶,终于赶在驿站关门前跑到了地方。她按照打听好的找到驿站负责送信的人,把写好封好的信和钱交给那人,那人接过信一看,说道:“往冒县那边今天已经发不了了,明天给你送,可以吗?”

柳倾雪连连点头,说多谢麻烦他了。驿站的人又详细问了她具体地址,拿起笔填在封面上,说:“到地方还要转冒县村子的话,怎麽也要五六天。”

“啊?这麽久……那好吧,好的,五六天就五六天!”柳倾雪心想,那她来的时候怎麽那麽快。

交待好了之后,柳倾雪赶着往衆客来跑,忽然觉得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她,她还以为是个过路的随意张望,却不想那人直直拦着她走了过来。

驿站风很大,沙土也多,柳倾雪睁大眯着的眼睛,这才看出来人,竟然是庄楚生!

和庄楚生在食肆见面

“你怎麽在这儿!”

两人同时喊出来,柳倾雪高兴地差点抱住书生,庄楚生也很是激动。他说道:“我刚才一直看,一直看,还以为看花眼了呢!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