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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若擡眸,她并没有在外表露出想要秦叔继任州牧的意思,方才因为有他在也只在信上写了刘大兴的事,他是从哪里知道?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卫燃看都不用看就猜到她在怀疑,他有几分不高兴,移开视线避开她的目光,嘴上还记得替自己解释:“当时那麽伤心要给他翻案,耗费心力总不可能真什麽都不要吧?你生意都敢做到我这个皇帝头上来,怎麽可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偏回头又看过来,“如今淮州的格局,淮州牧谁做都不如秦毅合适,只要他坐稳了州牧的位置,凭你为他翻案的情谊,基本就能在淮州横着走,干什麽要便宜别人?”

这话令祝卿若的视线聚集在了卫燃身上,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她心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也不是携带目的而来,他们或许会成为异世中的知己。

可惜啊,他们注定是敌人,做不得朋友。

心头那点微末的动容很快就消失无迹,祝卿若不会因为这偶尔的情绪放弃自己的选择。

上一世的事于卫燃而言只是虚无的、不存在的梦,但对她来说,是真实恐怖的过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迫害她的罪魁祸首。

可她知道,且忘不掉。

祝卿若收回眼,语气平淡,“你说得对,我做这些并不只为了秦叔。”

墨迹已经晾干,她将信纸叠好装进了信封,“许聘贪得无厌,与他做生意时刻要提防他的后手,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若没有发生高玉儿的事,我或许就能与他继续虚与委蛇,等抓到他更多把柄后我再出手,让他将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她在信封上提名,“我本不欲害他,奈何许聘此人太过兇狠无情,有这样的州牧在头顶压着,对淮州百姓来说是钝刀子磨肉,不知道哪天就牵扯进了他与别人的斗法中,白白断送性命。”

“秦叔被陷害污蔑数年,就算我与他从前不相识,没有任何旧情,也愿意为这样一位一心为了百姓着想的将军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