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不似往日坐在旁边看热闹,置身事外。只见他在上首位坐下,意态从容身姿笔直,举手投足溢满上位者姿态,而后拂了拂膝上衣摆。

当多病胆战心惊地在他旁侧坐下来,生怕他一开口失忆胡言,当真成了李相夷。

傅衡阳姗姗来迟,他从肖紫衿那里过来,乔婉娩中了白碧澄的暗器,所幸秦嶐及时替她解了毒,并无性命之忧。

尴尬氛围将帐中定格,傅衡阳的进入打破了衆人沉默,只是他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在李莲花身上时,也同样未能幸免。

方多病见他一脸见鬼的表情,心中平衡不少。

“白碧澄今晨松了口,交代一些东西。虽然无法全部证实,但满月宫确在雍州城郊的山上无疑。”傅衡阳一边说,一边坐到对面,毫不掩饰地探究目光打量李莲花这身风骚行头。

“这个也不难证实,毕竟那麽大一处行宫,建造起来总归有大动静,除非当地百姓眼瞎。”方多病撇一撇嘴,“不过为何偏偏在雍州?栾世昌抵抗数月,雍州是整个大熙唯一没有被长生门污染的一方净土。在那里建造行宫,没有就近的人手,还要躲避官府的搜查,这不是给建造过程增加难度麽?”

“那只能说明,有不得不在那里建造的理由。”李莲花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面前的舆图,端着一脸温和慢慢道。

傅衡阳闻言,也顺着李莲花的目光盯上舆图,却并未瞧出什麽。

不一会,李莲花站起来,长身玉立的不染白衣裹覆着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日光直入的大帐中夜能晃了衆人的眼。

他拿起标记专用的炭笔,在舆图上画了个大大的圈,将中原要地尽数圈进去,快赶上外面的马车轮子圆。

然后他又将烈阳宫所在的巴郡与雍州分别用小圆圈出来,最后再在正中间以曲线分割成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