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晓金云漠在教她断春掌的时候,阿支荻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犯了个大错。

这种天赋和运气,倘若再练一段时间必然非同小可。但若是让她练出点门道,又不能为北域所用,那麽倒不如干脆死在这里。纵使可惜了些,但阿支荻作为反派,实在是拥有着清醒过人的反派认知。

旋步弯腰飞踢倒鈎,阿貍在刀锋下跳舞,仿似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断春掌拍在那把长刀上,生生震断一个缺口。若是一直如此,陆识怕是得输个大的。不过阿貍作为一个初学者,有着初学者的通病——不会留力。

她对自己体内的内力并不熟悉,因而出手极重,断春掌又是极消耗内力的毁灭招数,这般将开大当流水,神仙也扛不住。

是以阿貍在这最后一掌的半道力气中,陡然卸了劲儿,被那长刀刀背砸上锁骨心口,飞了出去,落在阿支荻脚边。

再看陆识也好不到哪去,手背擦一抹嘴角的鲜血,脸色苍白中带了几分黄,握刀的手颤抖不已。

他的内力也几乎用尽,只胜在比阿貍会收放一些。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阿貍若是再练上一年半载的,真正学会收放内力的时机,掌控更加熟练,结果如何就不一定了。

金云漠蹙眉站在原地,眼看着阿支荻的人将兵器架在阿貍脖子上,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阿貍伏地,眼前全是黑色的星星点点,五髒六腑烧成一团,指尖滚烫,有什麽东西呼之欲出,可是今日实在累极,没有撑过去,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能将那门再推开一些。门后有重物阻隔,不得其法。

她陷入黑暗,再次跌入一个灼热的梦境中,身后漫天大火,她被什麽东西牵引,穿一身红衣走进火光中。

她看不到其他,眼前只有火,干渴难耐,烦躁不安。可是她找不到水源,干涸几死,可眼前只有无尽的燃烧,焚天如昼。

“阿貍,阿貍……”茫然中,大火从中间撕开一个口子伸出一只手,修长粉白,骨节匀称,是她最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