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北域第一女将军,也不过是被异族军队裹挟监视的笑话罢了。”若认真论起攻心毒舌,李莲花不会输给任何人。
170豔绝剑神女观音
“你这张脸上的嘴巴若是个哑的,或许我能让你活过今夜。”阿支荙拔出腰间弯刀,“等你死了,你的那两个红颜知己就会和莺啼城的女婴一样,成为突厥的生育工具,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生到再也生不出,丢进军队……”
阿支荙话未说完,侧脸忽觉一股钻心的疼,短暂的延迟后,温热液体涌出滑落嘴角,一滴,两滴,鲜血如柱。
她想尖叫,可是巨大的疼痛牵扯下她无法开口,夜风没有丝毫夏日暖意,吹在脸上冰凉透骨。
她慌忙擡手,曾经的北域皇族极尽奢靡,刀柄镶嵌了各种珍稀宝石,除此之外还有一面半个掌心窄的铜镜。
此时,借着进队的火把,她清晰地看到铜镜中女人的右脸皮开肉绽,森然可见颧骨。
阿支荙看向不远处的李莲花,只见他端坐马背脊背挺直,左手中的少师仿佛从未动过,没人看清李莲花方才的动作,好像一道白光欺骗了眨眼的一瞬,内力蹙就无形的剑锋,真正能够做到隔空取人首级。
这一剑,让衆人惊骇,即使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他仍能用左手使出如此惊豔的剑招,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剑神。
可最让人破防的是,李莲花这一剑分明能杀了阿支荙,却偏偏选择毁了她的容。
那张脸宛如从地域挣脱的鬼王,什麽光风霁月,什麽温吞如水,什麽侠义风範全然抛开,凡是触碰他的底线,他可以用比死亡更甚的残忍让人痛不欲生。
因为极致的愤怒恐慌而扭曲的面容此刻因为伤口必须忍耐显得格外拧巴,“来、人!”阿支荙要紧后槽牙整个人都在颤抖,“传令城内,悬赏黄金万两给我抓住那个金毛小贱人,蹂躏鞭尸撕碎吃肉。”
她要撕了李莲花,更要撕了他的心头肉。
铁骑弯刀兇蛮往前,李莲花侧一侧左手手腕,剑锋往前,细微的风吹起鬓边碎发,只身入战局。
因为阿史那狟给到了详细的城镇布防信息,大批突厥死士自防守最为薄弱的西城涌入。即便傅衡阳在收到阿貍传递的信息后,及时调整原来的布防,可是已经进入的死士依旧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何况南北城门都有大批军队包围。
寺庙外的厮杀被轰然倒下的巨树打断片刻,複又混乱起来。混乱中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高墙内飞出两道身影。
阿貍的消息只传给了傅衡阳等少数人,还没来得及广而告之,是以许多人乍一见到不但能站立很有战力的阿史那狟都吓了一跳。
他方才被阿貍一掌所伤,仅剩的贴身衣物几乎成了染血的碎破布,索性也弃了个干净。于是衆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臂胸口和腰腹的巨狼刁青。盘踞在他棱角分明的胸肌腹肌之上,让人不寒而栗。
阿史那狟对于成为衆人焦点并不在意,他飞快夺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剑客手中兵器,看似随意地挥了挥,那原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顷刻身首异处,而执剑的狼王眼睛都不眨。
即使不知晓阿史那狟真实身份的江湖人至少明白一件事,此人功夫和城府之深,与他们不是一个量级。他下手时候的冷血完全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而寺中狼嚎不绝于耳。
倘若他们退败,这些异族一定会屠城,继而屠戮整个中原。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人如蝼蚁,可纵使蝼蚁也会在绝境灾祸之下保卫族群延续的希望。
转瞬的惊恐被愤怒取代,可是不等衆人举力攻击,同归于尽,自阿史那狟身后追出一个光耀莹白的身影,周身笼罩一层说不上是什麽的光晕,光晕之中的窈窕身形在夜色下格外清晰。
没人见过传说中的神佛,可对于这一晚于寺庙前厮杀拼命的江湖中人来说,此情此景,如见观音。
传讯后奔回来的郭祸伫立在原地,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之时,只有他一眼认出来那光晕中身如琉璃,让人不敢直视的神女观音是阿貍。
容不得他多思考,阿史那狟目标明确地穿过人群直指郭祸,所过之处被剑锋所伤之人不计其数,那样的威力那样的速度在衆人眼中大概只有相夷太剑可与之一较。
那是郭祸此生离死亡最近的时刻,对手的威压激发生物本能的恐惧,他被定在原地动不了。
阿史那狟的剑刺进郭祸心口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此生已经走到尽头,坎坷的少年与短命的终年足以概括他一事无成的一生,没能见到敏之安然长大,也没能护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