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又绝望,身边的那些医生护士亡者焚化炉统统不见,她孤零零的站在白色地砖和四壁白墙中间,被无力悲伤委屈吞没。
“阿貍?”李莲花在屋内传出第一声不寻常的声响时便沖了进去。
阿貍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表情痛苦,嘴唇颤抖像是要说什麽却没有任何声音,长长地睫毛挂满水珠,睡梦中她哭的很伤心。
阴冷的空寂被驱散,褪色的灰白场景中阿貍缓缓睁开眼,一道刺目白光沖击她的视线,什麽都看不见。短暂的失明过后,阿貍终于清醒过来,她环顾四周,还是在寒山镇里她和李莲花住过的房间。
李莲花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表情也由担忧心疼转为惊喜,“你终于醒了。”
阿貍脑子一片空白,梦境与现实的交错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莫名地她害怕极了,靠在李莲花的肩头泪流不止。
后脚跟进来的秦巍只好先出去,还贴心的关上门。
阿貍的哭有很多种,李莲花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分辨她因何而哭。可眼下她只流泪不出声,只在憋住时间或抽泣,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不住发抖,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秦巍说她魂魄不全很容易忧思多梦,这一点李莲花早就发现,近来阿貍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多。她本就喜欢胡思乱想,让本就糟糕的情况雪上加霜。
不过至少这一次她不是胡思乱想,她对长生王有着刻入骨髓的心理阴影,尽管在问题来临时她总能以超乎寻常的勇敢直面各种状况,可她心底的阴影依旧存在,她的脆弱害怕也只在这个时候才会展现出来。
李莲花心疼地抱紧她,抚摸她,许久怀中的颤抖才得以缓和,阿貍哭累了又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