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那儿……”
正擦过指腹的动作一顿,亓斯攸侧首,还未开口,屋门就被大力撞开,年轻的小丫鬟顺着来不及收回的惯性,一把扑摔进房内。
见此情形,小冬错愕地半张着嘴,站在原地,倒是高海琛先反应了过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摇着头,走上前,将地上的人扶起。
满头大汗的小春都等不及将气息喘匀,挣开了高海琛的搀扶,忙不叠朝着正侧向一衆人,静立在书桌前的亓斯攸道:
“三、三爷!人、人醒了!”
雨水初停,破开的云层下,投落下一道浅而淡的光柱;
皱皱巴巴一团被随意抛落至桌面,在这人去楼空下,显露出同色绣线的勾勾绕绕中,那星点呼之欲出的隐秘心意。
半个月的苦汤药,将屋内气息一同泡得稠厚。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自角落传来,向里挪去的脚步一顿,翩翩公子回身,慢条斯理地将香炉点燃。
密闭的室内,每一下细微的响,都如鼓点般凿进紧绷的心。
在来人探出两指,掀开纱帐的那一刻,同一张哭花了的脸,于她的惊疑不定间,四目相对。
也不知是病的,还是热的,此刻是违和又醒目红,正覆着于毫无血色的面孔之上;
细散的发丝粘连,一双眼被泪水洗刷得茫然又惶惶。
挑了挑半边眉,亓斯攸有条不紊地将纱帐挂起,又将不远处才腾起袅袅白烟的香炉端至一旁后,这才坐在床沿,轻拍了拍身侧,道:
“来。”
说完,也不再管抱膝缩在床角的闻歆,只从手腕间褪下一串缠绕了好几圈的玉石珠子,垂眸把玩。
玉石碰撞出清脆的响,无端将人引路回那一日。
熟悉的碎音卷杂着画面,让人一时翻腾起纷杂的恍惚。
眼前被掐灭了光,只蒙上一层落于青石板的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