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他柔声开口,是同他模样一般的清朗,
“闻歆,再晚我就赶不及回家吃晚饭了。”
掌心将衣服下摆又捏又攥,皱皱巴巴;
她几番尝试开口,却吐不出只言片语。
等不来她的回话,他也不恼,反而因着她这份无措,在胸口炸开无数甜腻的泡泡。
他不觉得这梅雨季恼人,他只有满心的欢喜被这热气腾腾的潮气粘连;
顺着肌理,泡入心扉。
“那——我将药挂在门把手上,你记得转交给闻阿姨。”
他清了清嗓,指尖留在冰凉生鏽的斑驳上,
“我们——明天见。”
闭上眼,被抹去光鲜的过往袭来,将这酷热的盛夏,拖拽至数九寒冬。
闻歆好似又回到吴佳县的那夜,那层层垂挂的布料后,那优柔寡断的不确定中。
她又是那时,在亓斯攸的小洋房内,初次醒来时的模样。
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连着半分该属于活人的生气,都感受不到。
而他那早该好了的伤口,当下却真如他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从里头,开始泛出疼来。
双手撑在她脸侧,一片阴影笼下,换来她缓缓睁眼。
“闻歆。”
他说,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但——我要你这儿。”
说着,他点了点她心髒的位置,
“我只要你的这儿。”
“我要你这儿干干净净;我要你这儿没有二心。”
纵是曾经有过旁人——
突然被自己的念头梗住,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亓斯攸烦躁地捏紧了拳头,手背qg|筋暴起,
“我不管你过去如何,但你别忘了,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