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满腔怒火无处发洩,只好将那自进门来,就藏负在身后的物件砸出。
方正的盒子,尖锐的边角;
突如其来的变故,闻歆一时间躲闪不及,被丢中额角。
细小的口子绽开,有温热流出。
木盒子落地,散落出里头的三两旧物。
是一本卷边的旧医术,以及被夹在书页中,正滑出一角的泛黄纸页。
闻歆再顾不得其他,蹲跪下身,双手抖个不停,屏住了呼吸,将零零散散捡起。
前半本都是手抄的闻家秘方,可后半本的一张张上,却是铺满了陈年往事。
闻歆小心翼翼地抚上那熟悉的笔迹;
那是闻淑若的,也是在后来被生计压得喘不过气的一日日中,再没见过的。
那清秀却有力的一撇一捺,才应该是当年扬名湘洲,貌美又心善的闻家大小姐;
而不是后来那个满手粗糙的茧子,一到阴雨天,就被关节处的病痛,折磨得连端个水杯,都能撒出大半的沧桑妇人——
闻歆就这麽一字字、一行行、一页页地翻阅;
仔细到,恨不能将每一笔,都刻进骨血。
直到最后,一封边角泛黄的信封,再次出现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空白的信封被打开,抖落而出的,是一张被妥帖收藏,保存完整的老相片。
隔着渊长的岁月,肩并肩的少年少女,是被定格的永远。
那是年轻时的闻淑若,以及——
邹信康。
这张闻歆从未见过的老相片,保存得当,不难看出主人对它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