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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像往常一样来宣洩突如其来的压力的外甥,陆光寒不免有些心疼。贵为一国之母的长姐英年早逝,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独留在世。

自己也是年幼丧双亲,是长姐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进宫后,还将我接入宫中,找太傅教导我读书习字。自己当年受过的苦,怎能再让自己的亲外甥尝试呢?

所以,自从长姐去世后,他仿佛一夜长大。从一个被长姐保护的很好,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路成长为如今的摄政王。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长姐的骨肉。

况且,外甥像舅,自云景今年长开不少以来,眉眼间与他更加相像了。

想到此,陆光寒眸色加深,双手轻轻揽上萧云景的双臂,动情地说道:“景儿,我答应过你母后会护你和初儿(萧云景一母胞妹萧云初),定不会食盐!”

“况且,国家有难,身为南梁摄政王怎能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呢?身为大梁子民,我有权力和义务,保家卫国,护好大好河山!”

“景儿,我不在京城时,一定要时刻关注北疆军报以及宫内动向。遇到任何事都可与柳太傅及江少卿相商,他们二人均为忠心耿耿之人,无需有任何顾虑。

一位三朝太傅,德高望重,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一位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为官清正廉洁。思维敏捷,办事周全,敢言直谏,可以委以重任。”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来信,告知于我,我也会抽出空閑时间回複于你,帮你一起出谋划策。

只是,还有一事相求。陛下在我出征后,定要大肆宣扬臣带领五万大军从都城北上。待臣走后,也要适当减少城内士兵数量。届时,兵部尚书和江少卿定会明白臣的用意,做出恰当的安排。”

这边安顿好萧云景,立即出宫回府,準备翌日出兵北上适宜。

他本想,倘若将这一消息透露给苏盐,如若他当真是夏、川两国安插在府中的奸细,此刻定会通风报信,在他驰援北疆路上时重重设障,阻碍北援,露出马脚。

可是,究竟要不要这麽做?倘若这样做,未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损兵折将,延误战机。一旦北疆失守,夏、川两国长驱直入,南梁,则危矣!

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做,其黎民百姓于不顾。想要试探他,有的是时间。待平定北疆,驱逐外敌,在慢慢陪他玩儿!

最终,陆光寒安排疾风跟随水路梯队,帮忙应对突发情况,并留意军中情况。树鸣则随他和骑兵一起走陆路北上。

他并没有按原来所定时间翌日早上出发,再安排好诸多事宜后,便传信与萧云景,趁着夜色便悄无声息地出发了。信中告知萧云景,为避免走露风声,先行带领部队趁着月色出发,掩人耳目,避免有心之人设障,阻碍北伐。

北上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顺利,在他出发第四日,还是遇上了夏、川两国的刺客。这些死士颈间均纹有夏、川两国特有的藏青色的象牙图案,想不知道身份也难。

虽说人数不多,百来十人但也耽误了赶路的时间。

同时,这也恰恰证明,南梁境内的确有两国潜伏的死士或奸细,否则,他们怎麽会埋伏在此呢?还对陆路北上的路线如此清楚。

直到此路线的人屈指可数,他怀疑的人当时也并不在场,究竟是谁暴露的消息呢?

水路这边还算顺利,一路北上,几乎没有什麽耽搁时间,也没有遇到任何行刺的人,再有两日便可抵达翼城,疾风来信彙报道。

如此便好。

在他出发的第二日,燕城和鹿城的四千精锐骑兵早已抵达翼城,暂时击退了夏、川的三万先锋部队,守住了翼城。剩下的七万大军在得知有五万大军来援助翼城时,便暂退到城门十里开外了。

只是,翼城的驻军伤亡惨重,可以参战的士兵不足两千。加上前来支援的四千精锐骑兵,总共也不足一万,翼城依然岌岌可危。

此时,只要夏、川两国得到真实消息,定会立马反扑过来。今日来刺杀的死士便已经说明,消息已经暴露,两国莫不是已经收到消息,準备反扑过来了。

于是,传令下去,剩下的时间日夜赶路,务必和水陆将士同时抵达,驱逐夏、川。

经过三日的星夜兼程,陆光寒带领的骑兵终于抵达翼城,与快一日抵达的水陆将士彙合。粮草、辎重同时抵达,这下解决了后顾之忧。之后,京城还会再次派人押运粮草过来。

只是,城内乌烟瘴气,尸横遍野,将士伤亡惨重。百姓流离失所,衣衫褴褛,在街上抱头鼠窜,孩童啼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