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怎麽会忘记!
前世,玄烨废了保成的太子之位,便给他按上了“生而克母,不敬君父,窥视朕躬,意图谋逆”的罪名。
短短十六字,字字诛心。
她扶着儿子的肩膀,叫他与自个儿对视,郑重道:“暂且不论是谁故意将这话传入毓庆宫的,额娘只要你记着,额娘正是因为念着你,才能拼着一口气活到今日。”
“无论何种境地,额娘总会站在你身后,此为相生。”
赫舍里揽着儿子,终于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她不能留着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她就此死了,岂非害得两个孩子都背上了无法承受的罪名。
胤礽红着眼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景仁宫。
赫舍里擦干了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唤夏槐进来:“去查查,本宫动了胎气的事儿,到底是谁在背后嚼舌根传到阿哥耳中的。皇上挑给毓庆宫的人也真不中用,可见,做阿玛的还是不够上心。”
夏槐见娘娘情绪不对,便知道事情不小,连忙应一声退出去。
次日,这事儿水落石出了。
夏槐也生气:“延禧宫安宁了好一阵儿,奴婢还当惠妃洗心革面,专心教养大阿哥了,却没想到是在背后捣鬼呢!这回毓庆宫知道娘娘惊了胎,就是惠妃跟前的管事太监透露的,那句大不敬的话,八成也是他们!”
赫舍里撕了新得的绿菊花瓣,冷笑一声。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谋算。若能用这话叫保成与本宫母子离心,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能再惊一惊本宫腹中的胎儿。只怕,她是盼着本宫落了胎,才不会挡着大阿哥的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