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咬牙:“但这终究意难平。”
安王心中岂能不知,杀子之仇难道他能轻易咽下去?负手走了两圈,他叹息,“你莫急,皇兄说过,出气便可,不许闹出人命。那傅沉欢不是受伤,是伤残!你可知晓这残字?真把他一路拖到玉成的灵位前,一个不小心弄死了,怎麽交代?他到底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功臣。”
安王妃双唇颤抖半晌,连说了两个“好”字,“虽然他没有葬身兽口,这下场却也算解气。妾身可以接着等,好在傅沉欢现在是个废人,直接弄死倒还便宜了他。我们不急,迟早有一天,这些事会渐渐淡去,到时再慢慢拾掇他。”
安王哼了一声:“怕是不能了。”
安王妃眉梢高挑,急道:“什麽……王爷此言何意?”
安王长叹一声。
今早刚收到消息,北漠使臣不日便要进京。这使臣来的出其不意,他与皇上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北漠那边听到了什麽风声。
毕竟傅沉欢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事无绝对,如果北漠知道他们畏惧已久的战神重伤至此,不知心中会打什麽主意。
安王妃听对方絮絮说完后,已然冷静许多:“那此事皇上与王爷又是如何看待?”
“皇兄的意思,傅沉欢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治军能力并未丢失,威慑仍在,”安王沉吟,“再者,他不过是没了半条腿而已。宫中有能人巧匠,据说可以用薄铁制造义肢,只要他还能骑马,应当与以前并无分别。”
“并无分别?”安王妃冷笑两声,眼角带泪沉声悲道,“他是没有分别了!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可我们的玉成就白死了!王爷,请恕妾身多嘴,依妾身之见,此事又何须定要傅沉欢坐镇?北漠既派使臣来访,我们又何必非要打打杀杀,不过几座城池,让与他们便是。若还不满足,再陪嫁一个公主。我们两国联姻交好,岂不比战乱不休要强上许多?若真是如此还一举两得,让那傅沉欢再没什麽用处,可任由我们磋磨了。”
安王思忖半晌,摆手:“皇兄只有淑仪一个公主,无上尊贵。若嫁去北漠,实在有伤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