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斜寒目光如炬,“但我想从你手里保下一个人。”
“云朗,”傅沉欢道,“把黎姮带给他。”
应斜寒的惊诧在眼底不过停留一瞬,垂在袖中的手暗暗握起——傅沉欢什麽时候知道的?他的心思深沉聪慧敏察,竟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早在看见龙州军淩云气势之时,应斜寒便知他们培养的私兵最多能抵抗片刻,但最终绝不是傅沉欢的对手。
所幸,傅沉欢看上去毫无登帝之心,他们不如蛰伏下来以观后效,静待时机再出手。
应斜寒将踉跄的黎姮接了个满怀,轻轻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公主殿下,还好吧?”
黎姮闭上双眼,遮住目色中的灭国屈辱,“无事。”
傅沉欢注视他们二人,将手中的刀慢慢收回鞘中,“你们还欠我一笔旧帐。”
应斜寒脸色微微发白,勉强笑道,“傅将军不急于今日算吧。”
傅沉欢盯着他,眸光彻骨阴寒。
他说:“不急。带我去见诺诺。”
站在天牢门口,傅沉欢方才燃起希望的心又一次扑朔。
他看向应斜寒,“诺诺怎麽还在天牢……你没有救走她麽?”
应斜寒沉默一瞬。
“跟我来吧。”
天牢阴湿寒冷,越往里走,傅沉欢的脸色越苍白。
左膝钻心的剧痛,温热的鲜血顺着冰凉薄铁缓缓流下。
但也比不上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开一个大口子,无尽的寒风穿梭吹落,每片风都是锋利的刀,刀刀鲜血淋漓。
最里面的牢房比其它房间大些,中央立着一个宽大的十字架,上面满是干透的暗红血迹,甚至渗透木条,那红深的叫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