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一个很微妙的词,他耐心地摊开来说,“你正是最好的年纪,头脑又这麽厉害,虽然我护着自己家孩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诺诺很聪明,但和你的智慧,不是一个层次。”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指了指,夜幕下窗外高楼林立,灯火辉煌车水马龙,“金鳞岂是池中物,你本来就不是个平凡的人。你从你的世界走到这里,见识了这些——这些,本身就带着空前巨大的诱惑力,会蚕食人的意志,动摇人的初心。更何况你不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它们是突然一股脑出现在你眼前,让你明白生活的另一番天地。”
“曾经诺诺之于你弥足珍贵,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但现在你也来到这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杨瀚叹息,“我很怕,有一天你会变得面目全非。你能拥有享受的东西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诺诺身上的光环就没有了,我们也没有能力抗衡你、护着诺诺了。”
杨瀚把话说的很明白,坦诚肺腑。这是他心中最隐秘的担忧,也是到此为止最后的不情愿。
他很优秀,但正是这份优秀才令他惶恐。
傅沉欢目光顺着杨瀚所指看向窗外,半晌,他摇头失笑:“原来您担心的竟是这个。”
怪不得,他两次都未猜中他的心思。是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这些。
于他而言,亲眼所见这片广阔天地,他脑中却全然无法想到杨瀚所担心的那些:从最初到此刻,他心绪或波动或澎湃,都不是因为这繁华世间万千美好。
刻进骨血与灵魂的震撼,是见识越多,越深深感知——诺诺在他与这繁华世间万千美好中做的选择,竟是与他奔赴。
傅沉欢道:“杨叔,我不太会说话,但我想告诉您……”
“站在这片土地上,见识到这些,并不会消磨诺诺的珍贵。”
“是因如此,我才愈发明白,她有多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