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张嘉鱼低头,似乎在辨认苍时着的料子,“你,你就是那个花天——”

“没错,”苍时罕见地羞愧了一下,“我就是那个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臭名昭着的长公主——”

“苍时。”

苍何对着这一个月少了不少的弹劾,勉强松了口气。

他硬着头皮抗下许多指摘,对“污蔑”长公主的言论一概置之不理。虽说他派去的暗卫早将苍时如何骄奢淫逸的做派绘声绘色说与他听。

近来,皇姐心上记挂谢远南,一日要奔波三次,又为她寻良方,又为她寻明彦昭的下落。

苍何很是怨她。

自己当时病重时,她也是得了空才来探看,甚至醒来空有一支珠花落在枕边。

苍何不懂皇姐的心思。她为远亲也能赴汤蹈火,为友人也常两肋插刀。可分明两人已是至亲,却总以礼相待。

多少次,苍何眼看她笑如三月暖春,和幼时伴读在廊下嬉笑打闹,却不见她能毫无保留站在自己面前。

苍时在自己面前,总拿捏着皇姐的身份,予他怀抱,却隔着厚衣裳,难测真心。

苍何想,兴许自己也未能剖出真心给她,才叫皇姐心有顾虑。

但他做不到。多年前沉入池中,至今冰冷的水流依旧环绕在身侧,如绳索牢牢纠缠包裹,不肯罢休。

可他又从这层隔阂中尝到甜头,自以为仗着身份,已夺得皇姐独一无二的温柔。她虽常依偎旁者,怀抱却只躺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