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外人看来会如何?苍何故意不去想。

苍时是骗人的,她根本没睡着。

苍何料想中的苍时,果真如谢远南死时一般脆弱、毫无生机,身着薄薄的白衣,独自倚靠墙而坐。

天虽有些燥热,久坐于地难免受湿气侵扰。

苍何熟稔地走近,把外裳脱下披在苍时身上。苍时一动不动,任由苍何为她理顺披散的头发。

苍何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脖颈,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半俯下身子,脸堪堪擦过苍时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就贴了上来。

苍时涣散的目光这时有了一星半点光亮,她回过神来,察觉到苍何想做什麽。分明是半年来两人早逾过的线,这一刻苍时心头无比恐慌,头一次异常畏惧这样的亲昵。

“你别这样,”苍时仓惶着擡起手去推他,刚哭过没多久,音色如老旧的琴弦——嘶哑低弱,“我是你皇姐……苍何。”

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想起了什麽,于是没再靠近半分。他将披在苍时身上的外裳合拢,又把苍时的发丝都理到肩前,认真拨顺她的额发。

苍何多待一刻,苍时便愈发控制不住自己惶恐的心绪。她想起佛寺里的僧人曾说人死后有在天之灵,她颤着眼睫,手却使不上力气。

苍何的手指擦过她的脸庞,抹掉眼泪,只余下一些淡得若有若无的香气在鼻尖。

“皇姐,早些休息吧。”

他脸上恭谨的笑意冷不丁让苍时心中锐痛,苍时缩了缩脚尖,闭上眼睛,刻意不去看他的神色。

待门吱呀一声响过后,苍时终于低声抽泣起来。

她早该知错的,为何要走到如今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