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苍时故意绊了脚,瓷铸的茶壶砰一声炸开,瓷片飞了一地。外头有人担忧询问,苍何却道无事,让他们退了。
茶水滚烫,可惜没溅到苍何。苍时佯装收拾残局,藏起一块瓷片。苍何冷眼看她假意赔罪,也不来帮衬几分。
苍时莫名觉得,苍何拿起帝王做派,学会颐指气使,已不複当年模样。
儿时苍何为她捡纸鸢、串蚂蚱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时苍时担心他长大了也如此稚气,镇不住满朝文武。如今看来,她才单纯。苍何年幼便有谋略,弱冠已执掌大权,岂轮得到她担心。
一时想岔,手上受瓷片割了道,渗出血珠来。苍时没在意,继续收拾一片狼藉,苍何却蹲在她面前,用衣袖擦过她的指尖。
苍时错愕擡眸,苍何低垂眼睫,在她衣裳边上撕了一条布,绑在苍时手上。小伤何必如此郑重,况且……怎麽不撕你自己的衣服?!
很简单的包裹,苍何却慢吞吞搞了很久。苍时耐不住这样诡异的氛围,最终开口:“多谢。”
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任哪一个身份来讲都不合适。
苍何淡声回道:“多谢?倒是我要谢你饶我一条命。”
苍时不明就里。他擡起苍时的手,探入衣袖,在袖袋里翻出一块瓷片,亮在苍时眼前。
瓷片映出苍时呆滞的神情,她笃定苍何早认出自己了,索性破罐破摔。
“是,我是苍时没错。”
“我知道。你是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