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时目光落向她眉间,似有不解:“可党争对你而言,毫无弊病。你只需摆脱一桩婚约,为何不试一试?”

柳因苦笑:“殿下的婚事自由,可我不同。罢了,若当真要牵扯到这个份上,我便是不乐意,也得咬牙接了。”

苍时拧起眉头。

“殿下,恕我不能相陪,先告辞了。”

“等等。”苍时喊住她,柳因便回头,惴惴不安地瞧着她。

“我替你求一求情,你先不要灰心。”

“多谢殿下……”柳因感激涕零,深深行礼,这会没了要走的意思。

“你回去罢,就说我在附近赏花,到了时候自会回亭中去。”

柳因心想,苍时大抵也需要独自思索片刻,便点点头,沿原路返回。

她的身影绕着小径一转、一转,消失在尽头。苍时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凝滞。

她倒不至于为了谢寒去求母后,只是世家的姑娘婚事常常由不得自己做主,怪可怜的。

谢寒若是没了婚约,也未必会和苍时多些什麽情分。苍时晓得这个道理。

年少的心总像待开的花蕾,得见一阵春风,便欢喜一阵。春风总也有尽时,惊鸿一瞥的情意,烧灯亦难续昼。

微风过,荷香阵阵。

苍时思忖间,不经意念出谢寒的名姓,旋即笑了,转而看向眼前这片荷花,若有所思吟道:“当年不肯、嫁春风——”

下句在心头迟迟不放,片刻枯寂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续诗。

“无端却被秋风误。”

苍时回头,只见绿衫的郎君倚在树边,隔着几从野草遥遥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