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时,苍时到桐宫拜见谢曼。太后伏在一摞文书后,苍时唤她时,正提笔蘸墨。
“时儿来了?”谢曼搁了笔,朝门口望来。
苍时提起裙摆,飞快跑到谢曼跟前,绕到她背后捏肩,笑盈盈道:“暑日倦长,容易困乏,母后也该休憩会儿。儿臣为母后摇扇罢。”
谢曼揉揉太阳穴,没奈何笑了:“你好端端的,山水不游玩,朋友不往来,倒跑我这摇什麽扇子。”
“母后说这话,倒似怪我平常来得不勤了。”
谢曼看她话中貌似还有话,挑眉:“莫不是看上哪样珍宝,上我这儿讨要来。”
苍时手松了劲,搭在谢曼肩上,思忖好的话又不知如何说得滴水不漏了。
太后便拉过她的手,让苍时一并坐下。
“你说说,是何事?”
“母后,我今儿个集会去,遇着柳家大姑娘,听闻谢家本该下聘礼了,到今日还没动静。”
话只起个头,谢曼心中便有了计较。
“我近来也正想着这事。本就是乱点鸳鸯谱,能指望几分满意。”谢曼漫不经心拨弄耳珰上的翡翠,“我瞧着,这两家都不愿结。侍郎家有二子,怎会不舍。倒是柳大人,心中打着什麽算盘?”
苍时往日不常听母后对她说起政事相关,心知此非她能随意置喙,暂且不表见解。
“若是我作废一场姻缘,不知柳大人要自家小女向哪儿抛绣球。恐怕他比姑娘更急着废了婚约吧。”
谢曼忽地问苍时:“时儿,你意下如何?”
苍时怔了怔:“这……”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