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劄唯一一次大病他没有代尝药,今日算是尝回来了。
观中五年是一道剪刀,轻轻割断他们的过去。
谢劄冷眼看他如何愤怒,又如何悔恨,最终自嘲自讽,落下泪来。他原以为自己是痛快的,却酸了眼眶。
“弟弟,我曾对苍时说过,只要你能忍下,我自然也能忍。因此她才将心许给我。”谢寒苦笑,“是我食言了,是我骗了你。从今以后,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谢劄喉头哽咽,又觉得荒诞无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谢寒说着:“我们流着一样的血,生来相似的脸。爱上同一个人,又有什麽好争执的?弟弟,你定要对她忠贞。”
“兄长。你疯了。”
谢劄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沉默片刻,试图摆脱这样的安排:“我早该放下执念。兄长既然已经成亲,我自不会打搅。是我今日僭越,兄长切莫挂怀。”
“是你疯了。”谢寒笑如往常,“你收藏她的画卷,还指望我视而不见?你点明我,要我日夜代替你去爱另一个人,你这样做是有多恨我?其实不然,哪怕当时你病入膏肓,也从未恨过我,不是麽?”
谢寒低头打量谢劄的衣裳,又擡起袖子来,一阵清风盈袖。谢劄被他这番话语一刺,一时没有站稳,失魂落魄地扶住栏杆。
他原本以为那是恨意,不然不会离开。如今他回来了,终于明白逃避的不是他们二人,而是“痛恨兄长”这件事。他做不到。
谢寒有些可怜地看向他,也看向自己:“就当我们是同一个人吧。我们本也该像同一个人那样。”
“这是自欺欺人。”
“可我们到底是爱上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