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后不必再与我说你的谋划,后宫不干政,我也想过的简单一些”。
侍女进来换上干净的被褥,一张皱巴巴的纸从褥中轻飘飘落出,沈时卿在铜镜中瞥见,眼中闪过慌乱,起身想拾取藏好。
可顾息野比她更迅速接住,他本无意去看这是什麽,只是想找个理由站到她身边,说些什麽,缓和一下气氛。但当眼神接触到那几味药名时,他脸色猛变,周身逐渐聚集着怒意
“红花、桃仁、麝香”,
他艰难地念着这些字,像有人割断了他的声带,嘶哑干涩,“这些药材是什麽,你留着它想做什麽?”。
他擡头看着沈时卿,眼中竟是像浸出血色一般的红意,不敢相信地问她,“你想杀了我们的孩子吗?”。
沈时卿死死咬住唇,默不作声,算作承认。
顾息野阖眼,呼吸带着五髒六腑都在疼,两人之间静的诡异,令人后背发凉,忽然他低声笑了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他睁眼悲哀又绝望地按住她双肩,
“你就如此恨我,恨到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沈时卿眼中亦有泪水将要决堤,她鼻尖泛红,反複深呼吸几次咽下喉间的干涩,指尖轻颤拨开他的手,面容清冷,
“我的确想过”。
听到这话,顾息野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他恍惚愣在那里,挺拔的身形如崩塌的高山般,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傲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