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也是第一次完整地看到她身体上的伤,眼底微颤,她不是连他为她上药解开她的衣服都会害怕得发抖吗?为何又要如此?
沈确正要拿起手边的被子,林雨芝却转了过来,她泪流满面,身体微微发抖,哽咽地说:“这样的我,大人也喜欢吗?”
沈确迅速拿起被子,快步走到她面前,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把她包裹起来,然后才将她抱在怀里,“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并没有什麽不同,我都喜欢。”
“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林雨芝委屈地说。
“我知道。”沈确轻拍她的背,虽然他已经尽力不许人四处散播流言了,但这种话题确实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受欢迎的谈资,禁无可禁。
虽然林雨芝平时也哭过,但这是她第一次嚎啕大哭,眼泪将沈确胸口的衣服都浸湿了。
他就静静地站着,让林雨芝在他怀里尽情地哭。
哭累了,沈确便就近让她躺在地上铺好的被子上,他也躺在她的身边,像哄孩子睡觉一般轻拍裹在她身上的被子。
林雨芝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沈确,带着些许不甘,说:“大人,我要!”
虽然那天晚上她是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后面有些意识不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撕裂,也没有感受到疼痛,她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失身。
沈确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你并不需要向我证明些什麽,无论有还是没有,你都是你,我说喜欢你,并不仅仅是喜欢你这具身体。”
他将她可怜兮兮的眼睛捂住,轻声说:“睡觉吧,无论你想要的是什麽,任何时候都可以,就现在不行。”
离家出走
第二日, 当沈确从北镇抚司下值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青墨恭敬地站在马车前,见到沈确出来了, 连忙唤他, “世子。”
车中的人听到青墨的声音, 将车窗打开,里面端坐着的正是乐阳夫人。
沈确想过母亲会找他,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亲自来北镇抚司门口候着他。
沈确只能上车, 乐阳夫人一改平日的和善从容, 坐在马车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发一言,沈确大概知道是因为什麽, 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马车悠悠地停在承义侯府门前, 乐阳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府内, 沈确在后面跟青墨说了几句话, 也跟着走了进去。
乐阳夫人走进祠堂, 在一蒲团上跪下,手持佛珠, 双手合十,敬拜列祖列宗。
祠堂内供奉了很多牌位, 点着长明灯,焚烧火纸后房间里留下了很重的烟火味道。
沈确在乐阳夫人身后跪下,叩头。
“阿确。”乐阳夫人望着身前的牌位, 缓缓开口, “你从小就很乖巧懂事,无论是功课还是生活上, 都从未让我操心过,你有主见,做事稳重,所以即使你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一直拖延自己的婚事,我也并未说些什麽,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可是你毕竟到了待娶的年纪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些的,你可知道近日外面都在传些什麽?”
乐阳夫人就知道,每次乐熙上门準没有好消息,上次说阿确与小黄门当街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这次匆匆忙忙地进府,又告诉她,阿确夜宿在被强暴了的失了贞洁的女人家,一次比一次不像话,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已是传得满城风雨了,难怪近几日宋夫人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微也是哭哭啼啼的,她还以为这两人异常的行为是因为时微落水受了委屈,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些谣传。
“我知道。”沈确回答,林雨芝的事情确实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但是谣言愈演愈烈,更是因为有人看见他时常出入林雨t芝的住处。
乐阳夫人转过身来,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对待差事最是认真负责的,但是你也稍微顾忌一下自己的名声,那女人被流浪汉强暴的事情已经成了整个王都城的笑料,就算你是为了公务,也要与她保持距离,免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乐阳夫人叮嘱他,倒不是因为她相信了传闻中的话,认为沈确真的会留宿,而是因为人言可畏。
“母亲,其实我去找林雨芝,并不全是因为公务,而是因为我喜欢她。”沈确看着乐阳夫人,眼底很平静。
“你说什麽?”乐阳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无论谣言传得怎样绘声绘色,大家都只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两人的家世差距大,那女人满身污名,怎样都不会与阿确牵扯到一起的。阿确是王城内的青年才俊,多少名门闺秀都上赶着往承义侯府递帖子,他却对一个不知洁身自爱的女人说喜欢?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