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不要像同伴那样,愚蠢地交付信任,最后被做成人皮鼓,或者任何一样法器,还只知道流泪。
却不料身下这人嗓音沙哑,闷声道:“嗯,不过你别怕,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喘了口气:“原来瞎眼是这种滋味,好痛。也不知道后来你……怎麽忍下去的。”
越之恒手中的针,堪堪顿在湛云葳脖颈后的肌肤。
光晕渐渐明亮,月华甚至压过了血月的光。
那人笑道:“喂,小邪物,你还没见过灵域吧,你擡头看看。”
越之恒擡起头,从没想过,有人背着他,走过死亡之地暗河、完成了他年少时的夙愿——
走出渡厄城,到灵域那边去,去看看真正的月光。
夜风又冷又凉,身上的结界温暖如斯。
两界交彙另一头,天上是一轮皎洁的月。原来世间并非所有的月色都是猩红,它可以那麽洁白,那麽柔软。
仿佛远远看上一眼,就能远离所有刀光剑影,比他梦里还要宁静美好。
越之恒慢吞吞握住了掌中的毒针。
只要她不把他卖掉,把他做成法器,或许就像哑女说的,也不是……非要杀她。
这人放下他,明明狼狈不堪,也只剩一口气了,却不在意地笑道:“我说过,一定带你出去。”
湛云葳心想,她找到第二把钥匙了,原来第二把钥匙,从最开始就在她身上。
她叹了口气,早点想通就好了,就没必要遭这麽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