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都死了,湛小姐可会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湛云葳脸色白了白。
越之恒本来就在看她,见她脸上褪去血色,不可置信、茫然惶恐,那双明亮清澈的眼,也浮现出灰败之色。
他沉默片刻,冷冷道:“但可惜,没死。跑了一大半,剩下十七人,被重新关进了诏狱。”
这短短一句话,却让湛云葳仿佛从溺毙中活过来。
她擡眼看越之恒:“越大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我二人立场不同,何来生气之说?越某知道湛小姐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仙门族人,我棋差一着,没什麽好说。而你没能逃走,是你无用。既然湛小姐沦为阶下囚,就烦请今后有些阶下囚的自觉。”
什麽叫做“阶下囚”的自觉,湛云葳很快就见识到了。
当日晚膳,越之恒因着受伤,吃得清淡,但也有三个菜一个汤品,而落到湛云葳手里的,只有一碗白粥。
她昏迷了几日就有几日没吃饭,捧着碗,望着越大人的饭菜,颇有些食不知味。
不过比起数十族人成功逃走,这代价实在太小了。就算是白粥,湛云葳也没有浪费粮食,吃得干干净净。
没人给她烧热水,也没有换洗的衣裳,湛云葳只好从房里找出净尘符将就一下。
石斛进进出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对劲,也不敢擅自与湛云葳说话。
不见白蕊的身影。
湛云葳望着门口,在想白蕊是不是成功逃了,白蕊说之后会出府与她彙合。
越之恒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擡,道:“湛小姐在等白蕊?越某忘了和你说,她也在诏狱里。”
“……”她咬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