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衡江边上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他们也是排了有一会儿才放河灯。
顾清疏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蕩起一圈涟漪,轻轻地推动着,那河灯便随着一水的灯火漂向远方。
一水灯火明,照彻万家哀。
她看见沈长谙放了两只河灯,上面的寄笺空白,他什麽也没写。
“你不写些什麽?”
沈长谙只是一笑,“想说的太多了,小小纸笺写不下,索性就不写了。有些思念,在心中也可。”
思念无声,并不是一定要做些什麽才算感怀故人,只要心里一直有这份情谊,无论前尘,或是来生,她便一直在你心中。
“两个河灯?”
“是啊,两个,都是至亲。”他食指随意地拨弄着水面,却有着淡淡的哀伤。
沈长谙一直以来都像是一个无欲无求无负累的人,他看起来什麽都知道,又什麽都不在乎,他的淡然让人忘记了他其实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其实他也有执念与牵挂。
顾清疏嘴笨,不知道说什麽,只得说了句:“他们会知道你的思念的。”
恶鬼面具下的双眼一弯,应当是笑了。
这人真是长着一张笑脸啊。
河灯渐渐远去,融入了一片光影之中。
“你说以你的身份和修为,为什麽要来天元宗装一个小弟子啊。”她蹲在河边,玩弄着肩上垂下的衣带,侧头问道。
“嗯……”沈长谙摸着下巴,假意思考,然后顶着一张吓死人的脸突然凑近,“我在找人。”
顾清疏胆子大,不带怕的,手推着沈长谙的面具将他推远了些,“找到了吗?”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