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魄离体的时候, 她恍然间看到了沈长谙周身的魔气。那时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痛。
庆幸她身处群魔之巢, 与他也算是离得近些了。悲痛他们之间族群有壁,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他是魔族,怪不得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仙祖的弟子, 原来是怕自己的身份会玷污仙祖清誉。
在魔族,衣袍颜色越深,地位越尊贵, 所以谢洲瀛一直穿得玄色衣袍, 给她的也是黑紫色的衣衫。
至于沈长谙,从未在她面前穿过这样的衣衫,一直都是烟绿色外袍,这黑衣也是第一次见,还是在画中。
少年桀骜, 也不知这是他几岁时的画像,样貌是没什麽变化, 但看着就是不大一样。
画上的他意气风发, 仿佛什麽心事都没藏, 看着还有些玩世不恭, 颇有地主家小少爷的感觉。
她踏云向他的画像走去,每近一步, 那画像便小了一分, 直到她站到那画像前, 已是同真人般大小。
薄云不解千愁,翩若往事相隔。
指尖触上流云后的画卷, 落在他的脸,一寸一寸地抚摸着。
她垂眸看着银线云纹的衣襟,手指划过脖颈,落在那衣襟上,又滑落,定定地触着他的心口。
画像上的人不会应她,所以她什麽都可以做。
擡眼望向那再熟悉不过的脸,画中人双眼无光,少了几分神韵,但唇色正好……
她踮脚,留下了一个浅薄又悄无声息的印。
也只有在无人处,她才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