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机灵,一定要帮我,先弄明白挚舍人处的香再说。”
小丫头也瞧着天气不错,顺手拎起被子,拿到院子里晒,叹息着:“行,不过制药也好,做毒也罢,那些草药还不都一样,有也正常,再说他乃天下名医,恐怕知道方子吧。”
一边走出门,不忘嘱咐,“姐姐多睡会儿,里面还有毯子,不是我多嘴,虽说只折腾几日,憔悴成什麽样了,别总寻思伤心事,世道乱,就是这样——”
声音哽咽,又开始落泪。
“走的人已经走,留下的人还要好好活。”
姒夭应声,既然挚舍人能种出最好的舜华花,没準就有解药,心里轻松一点,“行,我先眯会儿,一个时辰后还要出去,记得叫我,不知为什麽,刚起来就困。”
话没说完又打哈欠,翻个身便睡了。
昏昏沉沉,再次沉入梦中,却是昨夜情形,丰臣把耳杯放好,替她盖好锦被,兀自坐在榻边,默然了会儿,夜雨打上树枝,影子落在窗棱,张牙舞爪。
他的眼睛满含忧郁之色,好像在哪瞧过,自己怕是疯了,或者睡得恍惚,上辈子啊,只看到他义正言辞对齐王说不可纳她为妃,绝没有别的交集。
又见他轻轻张了口,问着:“殿下,见了雪伯赢吗?”
想回是,让他帮着把杂乱无章的一切都理清,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竟有些依赖对方,说起来可笑,连信任都没有的两个人,何谈彼此依靠,但人家确实聪明,或许她也有点小聪明,却不算什麽。
梦境与现实交替,翻来覆去,等又睁开眼,却是另一幅情景,不在丰臣房内,而是来到上辈子被鲍夫人害死的小屋,破烂不堪,冷得刺骨。
再看对面人身穿银色裘衣,满目怅然,一下老了许多。
默默伸出手,朝自己而来,她习惯性躲,却发现身体空蕩蕩,对面擦肩而过,坐到榻边,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