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绣娘工艺精湛,加上姒夭也肯花钱,兼取天下好物,相互流通,绸缎来自楚国,胭脂采自燕国,挚舍人又为天下名医,很快铺子便贵客盈门,没多久又在燕国开了第二家,陆续到郑国,羽国,直到最后的安。
可惜在安国开铺却不容易,除了拿到朝廷颁发的许可之外,还要专门去交易坊买地才成,又要与当地亭长搞好关系,姒夭派甘棠打理,着实费了番功夫,小丫头回来总撅嘴,怨她多此一举,只要与相国通个气不就好了。
姒夭不理她,只管兀自绣着手巾,这几年在墨家自力更生,手艺与日俱增,甘棠抿口水,坐在旁边歪头看,“谁想得到啊,明明日入斗金,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今粗布麻衣,在这里绣东西吶。”
姒夭抿唇笑,伸手点小丫头额间,“怎麽,吃醋啊,等我绣完这条,再给你弄。”
甘棠叹口气,单手撑住头,如今也就自己敢和公主直话直说,忍不住道:“姐姐怎麽想的呀?如今小公子都三岁了,竟不想一家团圆,我都听人说了,相国与瑶华公主根本没成亲,你——”
“快把剪子拿来!”姒夭完全不接话,甘棠没法,只得递给她,看对方啪一声剪断线,收了针脚,满脸笑嘻嘻,“瞧我这朵花绣得多好,栩栩如生,能把外面的蜂蝶引来吶。”
“哪里来的蜂蝶!”小丫头嘟嘟,“又入冬了。”
她欲言又止,没法再继续,显然人家不愿提,真摸不透对方想法,看着倒像要在墨家长长久久住一辈子似的。
天将暮,雪满山,玉树琼花直下了几日,大雪当天反而放晴,满眼望去,坠满冰雕的树枝,结着霜雪的草地,四处像被清洗过,有一种凛冽的干净。
呼吸之间,白雾升腾,姒夭早起,打着哈气,给孩子穿好衣服,看他俊气眉眼,唇角上扬,“归同今日去做什麽呀?也起得这般早,我以为你会睡懒觉。”
“睡懒觉做甚,我还要与鲁师傅修剑,秦师傅练剑,还要去看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