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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乌黑的眼眸望着他,问:“你审完了?”

玉胭睡眼朦胧,说话时,还带着鼻音,煞是可爱。

楚存阙摇头:“未曾,明日继续。”

窗外凉风卷来,睡着时并不觉得有什麽,醒来后,玉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扯紧了身后披的衣裳。

再擡头时,见楚存阙望着她,眼中似还藏着不易察觉的稀薄笑意。

按说这也不算什麽,玉胭却古怪地有些窘迫,从凳子上起身:“你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第二日玉胭醒来时,楚存阙已经不在院中了。

玉胭本想再上松山看看,只是昨夜下了一夜雨,山路泥泞难行。

玉胭梳妆好之后,吃了几块糕点填饱肚子,吃完不多久,婢女便端来了祛寒的汤药、甜味的蜜饯。

婢女解释:“是将军离开前,怕夫人昨儿夜里着凉,吩咐厨房煮的。怕夫人吃不得苦,还特吩咐奴婢去取蜜饯。”

玉胭手指抵在额头上,轻敲了敲。

楚存阙一向心细。

昨夜玉胭着实困了,跑回房中后,不多久就睡着了,便也来不及细想那场梦。

眼下回想起,玉胭竟有种,那并非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连梦里的熏香,玉胭都能够清楚回想起是哪种味道。

祛寒的汤药泛着挥之不去的苦味,而那熏香,则夹杂起艾草、梨花,还有许多玉胭叫不上名,曾被母亲带着一一认过的香料气味。

殿内浓郁的熏香气味,喘不上气来的逼仄感。

若只是梦,会对那气息,有这般清晰的认知麽?

玉胭没有什麽头绪。

反而越想,头越疼,像要撕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