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俨然命不久矣。
“说吧。”楚存阙漠然盯着他。
“呵……”施举大笑,“你还真以为我会告诉你?不过就是想看你像条狗……嘶。”
侍卫用了狠力,一脚踹在施举腹下,后半句话,因疼痛不得不咽下。
这侍卫名张云,常年跟随楚存阙,素常敬仰楚存阙,听不得旁人说楚存阙半句不好,哪能容忍施举在他面前这般。
踢完,张云才瞥向楚存阙。
楚存阙神色未变,仿佛这副将的话不曾激起半丝波澜。
楚存阙偏过头,指尖扣在刀柄上,打了个转,他背过身,问林宣:“他情况如何?”
林宣道:“看面色,确实服了毒药,种种症状,皆能对应。至于能活多久,需诊了脉方能确认。”
林宣与楚存阙共事太久。
久到楚存阙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林宣勾起唇,扬起声:“既然他不想活了,属下这就送他一程。”
说罢,低头到药囊中翻找。
药瓶琅琅撞在一起,声响在地牢内尤为突兀。
施举其实料定,楚存阙不敢杀他。
杀父弑母、被人丢进黑市的仇,楚存阙怎能不报,楚存阙也定然很想找到仇人。而他手中掌握有十几年前的消息,必定是楚存阙所需要的。
可他又恶向胆边生,他沦落至此,为何要让楚存阙快活?
他凭什麽让楚存阙轻而易举从他手中得到消息?
然等林宣握着药瓶,真正逼近时,他又陡然生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