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胭彼时才猎得一只鸟,意犹未尽,自不愿下山。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
只是林间岔道颇多,玉胭下山时,早已忘了来时的路。
她悄悄望了眼楚存阙。
楚存阙眼皮都不曾擡起,已然料到她的心思,他道:“往这边走。”
但话说完,他却没动,问玉胭:“累了整日,还走不走得动?”
玉胭道:“我可以的。”
走了许久,双脚是有些疼痛,但她还能忍受。况且,这一路走走停停,楚存阙时刻照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她停下休息,吃些点心填饱肚子,来打猎所带的东西,楚存阙也一概不要她碰。
比起她,楚存阙背着重物行走一日,她这点累,实在算不上什麽。
楚存阙没说什麽,解下背在后背的箭筒与长弓。
他想背她下山?
玉胭往后退了退:“我自己走。”
楚存阙看她一眼:“你今日已走了许久,再继续走,脚上,要磨出水泡。再者,天快要黑了,要尽快下山,我走得快,背着你,可赶在天黑前下山。”
他是想起诗会那夜,诗会时,玉胭脚上,就磨出了水泡。
玉胭不愿意。
楚存阙又道:“我常年行军,背你的力气,有。”
他行军时,只会比今日更苦。
玉胭望了眼天色,太阳一点点西沉,用不了多久,就会黑天。
等入夜,山路,就看不清了。
玉胭有些害羞,但此刻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能忍住双腿的酸痛,却会因此放慢速度。
她缓缓走上前,将手搭在楚存阙肩头,再往前绕去。
不可避免地,手臂贴上他的脖颈,连下巴也要搭在他肩头。
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