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和谨记这一点,入席之后,桌子上的果脯点心,他一口没动。
直到宫人吟了一句“三公主到——”,他才算是放松下来。
待三公主从他身边路过,他故意蹭掉了腰间的宫铃。
圆滚滚的宫铃,滚到商乐靖脚下,商乐靖果真注意到了,笑着命宫人捡起,又亲手交到虞安和手中:“我正要找你呢。”
虞安和起身向她行礼。
商乐靖看到这个位置,顿时不乐意了:“殿中省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做事的,我明明嘱咐他们,要把你的坐席放在我旁边,他们竟敢放得这麽远。”
都不必虞安和开口,商乐靖就让人趁宫宴还没开,把虞安和的坐席挪到了自己旁边。
虞安歌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也算是松了口气,举起酒杯跟身边的同僚一起喝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宫人就唱道:“南川王到——”
衆人只是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注意。
只有虞安歌,总是用眼睛余光,有意无意扫过他那边。
商清晏年年都来参加宫宴,只是不饮酒,他身子弱人尽皆知,也没人敢上去劝他喝酒。
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与宫宴上的喧嚣热闹格格不入。
虞安歌看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幼小的商清晏,就这麽坐着,孤独了一年又一年。
虞安歌摩挲着酒杯杯壁,心里涌起一抹沖动。
她应该站起身来,穿过层层人群,婉拒所有客套,径直去到商清晏旁边。
她喝酒,商清晏喝茶,随便聊点什麽,打发这热闹中的方寸孤寒。
但是她又不能那麽做,最多只是若有似无地看过去,若有那麽一瞬间,二人眼神对视一剎那,就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