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渐珩道:“你来为孤代笔,写一封信,加急传给父皇。”
方内侍连忙起身,準备笔墨纸砚。
商渐珩道:“疫病严重,几不可控,鲁县,颍县,彭县,留县四县,及长顺,洪昌等六镇,皆有疫病,形势危急。”
商渐珩说着说着,就觉得脑子昏沉起来,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却怎麽也感受不到疼痛。
方内侍给他换上一个冰毛巾,才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现四县六镇,皆已封城,然未染疫百姓,意欲揭竿反抗,破城而出”
商渐珩说几句,便要缓一缓,脑子里混沌一片,有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都要熬不过去了。
可是不甘心啊。
他不登上皇位,又怎会甘心?
商渐珩咳嗽两声,艰难地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一旦城破,瘟疫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请派军队,前来镇压。”
明明半条命都没了,但商渐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癫狂邪肆的笑。
放在从前,以他父皇的心计,除非疯了,否则不可能让他这个太子手握兵马。
但现在,他得了瘟疫就快要死了,而且之所以会得瘟疫,正是因为他父皇的疑心。
他要在父皇最愧疚最追悔莫及的时候,提出让父皇无法拒绝的要求。
苍天在上,若他能从这场瘟疫中挺过去,他定要杀回盛京,得偿所愿。
从此,再不做砧板上的鱼肉,任父皇操刀宰割。
方内侍手一抖,定了定心神,才重新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