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明光立刻钻进她的眼睛,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在短暂的疼痛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陡峭的断崖边缘,大半个马车已然悬空,马匹早已坠落谷底,连接马匹与车身的辔绳也断得彻底。
而唯一拉住整辆马车的是一块不自量力卡住左侧车轮的山石,和一个更“自不量力”的少年。t
冬日的残阳洒在傅葭临身上,他的眼尾泛着红,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不自觉哭了。
血从少年拽住轼板的手上不断滴落,他却丝毫不觉疼痛,咬紧牙关,想再为她争取更多活的机会。
傅葭临:“快把绳子割断上来!”
陆怀卿在剑锋上蹭了好几处,终于将脚上的绳子弄开。
但她却看到了傅葭临的嘴唇已经苍白,她已经不能再花时间割断手上的绳子了。
“傅葭临,我要跳了。”陆怀卿道。
她瞅準契机,向傅葭临所在的山巅跳了过来。
与此同时,傅葭临松开了拽住马车的手,却还是无可避免被马车往下带,跟着马车一起跌落悬崖。
“傅葭临!”
陆怀卿突然意识到傅葭临根本就是骗她的!
这人在选择救她前,就已经明白了他和她只能活一个。
而傅葭临选择了让她活。
陆怀卿坐在悬崖边神情呆滞了好一会儿,过了一刻钟终于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麽。
她真的很害怕,她也有过死一次的经历,但让她对傅葭临的死无动于衷,她做不到。
日近西山,冬日的太阳总是很早就落下了。
陆怀卿顺着陡峭的小路在悬崖上走,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複。
她边走边大声哭喊:“傅葭临,你听到了吗?傅葭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