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着软轿的四个小厮换成了四个婆子,一直跟到新房门前。
纪明达让她们退出去。
她强行握住温从阳的手臂,劝他:“大爷先洗个澡,让人来上药吧。”
闹过这一场,她也不再计较温从阳的话,应就安顺了。
但温从阳并未如她所想听话行事。
他仍如下午一般笑了,笑着问她:“大奶奶要我洗澡做什麽?”
他甩开纪明达,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捏住她的脸,笑问:“大奶奶嫌我髒,想我洗得干净些,好再回来服侍你,是不是?”
“你这是又发什麽疯!”纪明达狠狠打掉他的手,“才扰得家里不宁,就不能安生些吗!”
“安生?”温从阳更向她走近一步,几乎与她相贴,“发疯?”
他冷笑:“大奶奶每次等着我来,不都是为了这些事吗?现在又装什麽高洁!哪怕才闹了一场全家不宁,大奶奶心里还是只有这件事!可大奶奶是想要安生听话的奴才伶人,找我做什麽?我可不够格伺候你。你若不知道怎麽找,我出去找上几十个回来——”
——“啪!”
纪明达抡圆了手,给了温从阳一巴掌。
打完,她手却颤着,久久放不下来。
温从阳头被打得一歪,脸上肿了半边,嘴角也沁出血迹。
他并没还手,只一根手指抹了抹嘴唇,看着自己的血,竟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