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明遥今日随身的四个丫头,倒有两个是新人。
是崔家的人,还是——
“这两个丫头,是你新挑的?”温夫人指了指人,似是随意地问,“才挑上来,就能和你出门了?”
按理说,就算新挑丫头,也应只会挑十二三岁的上来,慢慢调理着,才能多用几年。这两个丫头都十五六岁了,即便再好,又能使唤多久?
“新挑的人总要用起来,只留在家里,怎麽长进呢。”纪明遥只答第二个问题。
她笑问:“太太看她们不好吗?”
她与温夫人互相笑着,对视了片刻。
就算温夫人知道人是宝庆姐姐给的,又能怎麽样?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她与安国公府,显然不会走同一条路。
她不是安国公,没有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加身,更没有祖辈留下的功劳、情分和人脉。她也不是温夫人和纪明达,没有可靠的、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娘家。她只是安国公府出去的一个普通庶女,若没有松太公和崔珏,皇帝想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她只是在跟随广宜公主做事。
广宜公主与温夫人可是自幼相交的情分。若广宜公主都选择分道扬镳,她有什麽资本,还死心塌地与温夫人交底?
真有皇帝赐死她的那天,温夫人当然不会像拼命保护纪明达一样保护她。——当然,她更是从没奢求过如此。想都不曾想过。
对自己是谁,她一直有很清楚的认识。
或许曾经糊涂过一段时间,但也早已被事实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