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话,近些天太太已经说了几十遍。
李桥媳妇知道这是太太心里有气,不发出来更难受。她也不多劝,只听着太太随口大骂姑太太和大奶奶。
左右家里就这几个人,老爷也不来了,这大暑热的天,老太太更不走动,都听不见。
“老爷也是,竟为了立后的事和我生这麽大的气。”何夫人说着就哭了,“你大舅老爷被安国公说动了,外头商议的话,倒埋怨我不劝?他虽是我的兄弟,又非同母的,我又不是嫡亲的姐姐!他和家里老太太被骂了,我难道不丢人,难道愿意见吗?你老爷自己劝不动,就全指望我!我要有广宜公主那麽大的能耐,还在这受他们全家的气!”
李桥媳妇一惊:“太太,这话可说不得呀!”
这可不能不劝了!
何夫人也自知说得过了。
她闭上了嘴,那眼泪却怎麽也擦不尽、止不住。
“你大奶奶说,‘淑妃不配为后’,老爷就哄着她不许说。”半晌,她又抱怨,“我略说一两句,就算立后也该选别人,老爷就骂我不晓事,给家里招祸!”
“他既然看他外甥女样样好,愿意宠着、纵着,比疼亲闺女还疼几倍,就差让我和你大爷都给她跪下请安了,怎麽不干脆——”
狠狠拍了下桌子,何夫人没把污糟话说出来。
“可怜我一辈子没得着个贴心的人……”她呜呜咽咽,“幸好从阳还有如蕙在身边陪着。不然他这日子,可怎麽过!”
李桥媳妇心里一酸,也抹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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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第一次朝会,颜驸马又重提立后之事。
当朝无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