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在巷口三五成群聚集而坐、互相倚靠着打瞌睡的差役们,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也不禁打了个哈欠。
他继续往前走。
但此时, 城西“二月巷”一处普通房舍内, 随着一声女子的痛呼呻·吟, 她身旁的男子忙从床上滚下来,晃醒妻子问:“你是要生了?”
“是——”那女子身上已出了一层汗,“只怕是要生了!”
另一侧房中, 做爹娘的听见动静, 也忙披衣下了床。
当爹的等在堂屋里,当娘的掀了帘子就进来。
一看儿媳妇身下,她便忙推儿子:“这是要生了!快去前面剪子巷请邹産婆来!我看她下午没出门, 还在家!”
做儿子的又看一眼自己媳妇, 忙和爹要了钱袋出去。
不到两刻钟, 邹産婆就带着一个帮手到了。
同住一条街, 邻里邻居的,互相都认识, 也不必客套。
麻利地看了看産妇身下,又摸胎位,她让这家人稍安勿躁:“这是头胎生産,一天能下来都算快的。现在骨缝还没开,且有的等。英耀媳妇的胎位也正,你们不必担心,有我在,保管他们母子平安!”
做娘的紧紧握住邹産婆的手:“他大娘,这可是我们家头一个孙子,英耀和他媳妇也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就把他娘俩的命,全交给你了!”
“放心、放心!”邹産婆笑呵呵地,胸有成竹。
做爹的早去竈膛烧火,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做娘的在邹産婆的安排下,给儿媳妇换了一床新被褥,又把儿子也撵到厨下呆着,不许他在産房。
后房里还有三个闺女和一个小儿子,全被禁在自己屋里,不许出来添乱。
剪脐带的剪刀被热水滚了又滚。邹産婆亲自照看着産妇,教她用力。
可直到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弯细到几乎看不见的月亮挂在半空,渐渐向西斜去,産房里还是没传出新生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