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什麽都没能说出来。
“这个,我能看吗?”纪明遥小声问。
“我不是故意翻的。”她解释, “你自己夹在书里的。箱子又开着, 我拿书, 就掉出来了。”
“不怪夫人。”崔珏微微抿唇, “夫人想看就看。但——”
他两耳滚烫。
“但?”纪明遥捏他耳朵。
“但,里面没写什麽。”崔珏呼气。
他应该庆幸没写什麽。
但他却在遗憾。
夫人会不会失望?
纪明遥打开信封, 抽出了信纸。
一页纸上大半空白,的确只有一行字:
“近六月中,虽于定凉,亦绿荫成帷。”
“然后呢?”纪明遥笑问,“你那时还想写什麽?”
“还想写,我身在官驿,临窗而坐,窗外是夏风恬和,青山隐隐,日光净澈。”
环住夫人,崔珏坐回床边。
“想写那日之前,有灾民拿攒下的鸡蛋、干货请我和钟御史。钟御史收下鸡蛋,私留了两串钱。后来,我又叫观言去买了些干货。”
“好吃吗?”
“还算可以。”崔珏笑,“但当地饭菜偏鹹,应不合你的胃口。”
“还想写,遇见了那处莲池。”他说,“本想以那幅画,作你及笄生辰之礼。”
“但你没送。”纪明遥故意说,“等回京才送。”
“为什麽?”她问。
“怕礼太薄。”崔珏想起两年前的他,“又怕,太过黏腻。”
“哦——”纪明遥枕在他膝上,“现在呢?还嫌不嫌‘黏腻’?”
崔珏将她扶起。
他吻上了这双追问不断的唇。
他及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