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不知自己是该应下,还是该谦虚。
“可你,应不知道我。”纪明遥也并非要他回答。
盯住崔珏的双眼,她缓慢又认真地说:“我每日一更便睡,卯时方起,每天,至少要睡足五个时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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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至少要睡五个时辰。
崔珏一时呆滞。
一天睡足五个时辰, 在他的记忆里已十分久远。现今,崔家也只有兄嫂的幼女幼子,因年龄尚小, 夜里会睡足四五个时辰, 白日还有补眠——
不、不对。
崔珏惊醒。
县主、县主在说, 在对他说, 她每日的起居作息——
他脑中轰然一片,不知怎麽就被县主请到了前厅坐下,手里还捧了茶。
茶水从微烫转为凉, 他饮下一口, 方觉胸中燥热稍散。再定睛看县主, 已半倚在软枕上, 几乎要睡着了。
他慌忙放下茶杯。杯底碰在茶几上,杯盖晃动,发出沉闷接清脆的两声响。
纪明遥打了个哈欠。
早过了她午睡的时辰。她已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更懒得再装相,只管抱住一个枕头在怀里, 继续在大门前的话题:“你现在也看到了, 我可不是端雅贤淑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 日常在家如无要事, 我是能懒则懒。其实在闺中还没出阁的时候,姊妹们一起上学,我也总是被先生教训的那个。不知纪明达……有没有和你提过?”
她声音微低, 人已清醒了八分。
哎, 纪明达。
这个从小就与她合不来、看她不顺眼, 处处要挑剔、教导她的“长姐”。各自成婚后,她更是一年比一年待她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