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进出出的人全部忙完告退,姜眠走到宴云笺床边。
他重伤在后背,故而俯卧在床上,脸偏向外,乌亮的墨发迤逦身侧。
双眼覆着布带,也不知是否已经睡着。
还派个人干什麽?她自己就能上。
姜眠搬个凳子坐在一旁,轻摁宴云笺露在外面的指尖:“那个谁,那个谁……”
对方微微蜷缩手指。
还好醒着,姜眠说:“别睡,来聊。”
“姑娘想说什麽?”他气息轻,声音倒很低磁动听。
随便聊点什麽都行,反正让他保持清醒嘛。姜眠略过“你还好吗”“还痛不痛”等关心,毕竟想想也知道他不怎麽好。
她先问个友好的开头:“你叫什麽名字?”
“奴贱名,恐污姑娘尊耳。”
“你别恐,快说。”
“是,奴名……”
“等等,”姜眠提出建议,“你不要自称为奴,嗯……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在人前我不管,人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说‘我’。”
宴云笺从头再说:“在下……”
姜眠哭笑不得,古人果然重礼。
“不要奴也不要在下,还有鄙人小可愚什麽的,都不要。”
她教他:“你就说‘我’叫什麽什麽。”
宴云笺静默一瞬。
“是,”他低声,迟疑后才道:“我叫宴云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