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用。但于他而言,却不算坏,他沉默地想。
姜眠听他低轻的呼吸,又问:“你今天为什麽会和那只白虎搏斗,是太子殿下在为难你麽?”
宴云笺道:“不是。那是殿下的爱宠,今日我饲喂时,被殿下撞见它与我亲近了些,故而愠怒。”
能有多亲近?看那白虎的样子也不像与宴云笺有感情的,人差点没被它撕了。
姜眠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个,他就命令那只白虎攻击你?”
“是。”
姜眠垂下眸,何止是攻击,这是蓄杀。但……宴云笺的身手分明极佳,若他想活,轻而易举就能制胜。
然而若不为救自己,他却不会拔那剑——不拔剑,他定会命丧虎口。
姜眠心头一凛,再悄悄瞄他一眼。
明明有逃生能力,却不施展,甚至没有一声哀求和讨饶。这是宴云笺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和想象中相去甚远。
记忆里寥寥文字中,他无耻屈节,微时奴颜媚骨,揽权后党同伐异,是副彻头彻尾的小人嘴脸。
绝不是这样,脆弱苍白至此,身骨中还浸着一层烈气。
原本对于这个任务,她心里存一丝抵触与别扭,但现在看,那抗拒倒轻了些。
胡思乱想间,她听宴云笺说:“姑娘,天色已晚,您休息便是。我身体强健,不会熬不过去。”
那怎麽行?姜眠趴在床沿耐心解释:“你不懂,你伤得重,万一睡着了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熬过这一晚就好了啊。”
“放心,我陪着你说话,很快就过去了。”
宴云笺露出的下半张脸沉静安宁,他没有再说什麽。
……
四更天,姜眠困得头一点一点,忽然一激灵:她好像有一会没跟宴云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