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一直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她是你活到现在,唯一一个为你上药包扎过,温柔待你的人。”宴云笺声线在静夜里如黑浓的雾,沉而哑,“你还是人麽?”
房间昏黑,前方只有一扇小窗,一束光透射进来,晃亮空气中一道细小的扬尘。
宴云笺逆光的面容晦暗不清,而成複的脸颊被这束光照的惨白雪亮。
还是人麽?
这问题,他答不上来。
“你是怎麽察觉的?”沉默很久后,成複撇开头,另问道。
“我没有察觉,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成複哂笑。事已至此,再问已经没有意义,宴云笺本就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连自己都看得透姜眠在这场局面中的利益,宴云笺也必会有数,所以他干脆不管自己有无计划、要怎麽做,只去跟着护着姜眠。
若非他身份太低,没有办法进昭辛殿,大抵姜眠都不会遭那一遭罪。
成複低头,将地上散落的瓶子收好,拉回衣襟靠在墙上:“我承认,我利用凤拂月的仇恨,给她递了一把刀,我丧心病狂。可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杀姜眠麽。”
宴云笺清楚:“我以为那晚我已经说的够明白。”
“是很明白,我也信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觉得自己能把控,就可以控制了的,动心就是动心,只怕最后会身不由己。”
“阿笺,我是为了你好。”
宴云笺道:“你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