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反问:“若我们当真情谊深厚,你一见我,怎麽不问一句我近来如何,反而如临大敌。”
他右手背上有条醒目的疤,姜眠一出来便看见了,可她哪敢问?本就招顾越厌烦,再去巴巴的问他,不是更让他反感麽。
姜眠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宴云笺手掌微擡制止她。
他什麽也没说,干脆利落摘了眼上布带。
姜眠吓了一跳:“你……”
“顾大人,”宴云笺声线很稳,似玉石撞响,“您的提请在下已照办,这便携小妹离去了。”
顾越双眼微眯,冷冽异常。
宴云笺亦正面对他,虽然他眼前一片虚无,但能感受到顾越强烈的目光。
顶着这道几乎灼人的目光,他神色未改,护着姜眠:“不用怕,走吧。”
姜眠提着心跟他往前走,路过顾越,眨眨眼睛把目光收回,不敢再看他冷厉的面色。
她一直等着顾越随时会出声刁难,可事实是一直到出了大门,顾越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麽过关了?姜眠转头:“顾越他竟然没有……你快,你快先把布带系回去。”
宾客都在前面,这块儿没什麽人,只有侍奉的丫鬟小厮,不过此时天色已暗,宴云笺的眼眸在昏黑中,那暗金色看不真切,倒像是漆黑瞳孔。
还好,不近处细看,看不出来。
但他脸上的假黥痕明显,姜眠擡手挡了下:“别愣啊,快系上。”
宴云笺失笑,从怀中取出布带从善如流系了回去。
“阿笺哥哥,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再摘下来了,刚才我听顾大人的话,分明是要松口的,再说几句,他应当就不会抓着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