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山回头:“怎麽了?”
宴云笺端着托盘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下,下一刻,他将手中东西递过:“义父,您拿着药进去吧。”
他只说了这麽一句,但姜重山却在这一瞬间,通晓了他全部心思。
还是第一次,他将这孩子看的这般透彻。
面前这个苍白易碎的人,全身上下除了愧与自厌。再没任何其他情绪了。
因为这愧,他想知道阿眠的身体状况如何,所以他站到了这里。
因为自厌,他已经来到这里,却不允许自己这副躯体靠近阿眠。
姜重山沉默,许多话无从说起。
终于,他接过宴云笺手中托盘,什麽也没说,提步离去。
姜眠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的心弱之症,还是从胎里带来的心弱之症。
说穿了,还是先心病,她一点都不陌生。
最开始茫然,恐惧,愤怒,只想揪出系统问个清楚,可是叫了几次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也没叫过系统一次。
系统说过,他们之间只能单线联系,她只能等对方来找自己。
可系统还说过一句她一直忽略的话——她是被历史空间选择的唯一人选。这句话了此刻看来,很耐人寻味。
她爸爸叫姜重山,给她取名姜眠;而千年之前,名垂千古的姜重山女儿也叫姜眠。
她们都有先心病。
她们容貌相同。
姜眠对这个“被历史空间选中的唯一人选”有了另一种认知,配上此前发生的种种往事,竟然有一种逃不脱桎梏的宿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