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张嘴, 什麽也没敢唤, 慢慢屈膝,直直跪在地上。
双膝触地的声音很响, 姜重山依旧没什麽反应,不回头, 也不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说:“这段日子,倒辛苦你了。”
宴云笺垂首低声:“孩儿不敢。”
“不敢,”姜重山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喉咙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转过身来:“你临行前, 我对你说过什麽, 你还记得吗?”
宴云笺薄唇一颤, 声音极低:“记得。”
姜重山勾了勾唇。
这是极为讽刺的一个笑容, 他双眼始终平静无波,带着极致的洞彻。
“说说看。”
“但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姜重山淡淡道,“别的也就罢了,我只问你一句话,沈枫浒死,有没有你刻意纵容的成分——他曾经参与过大昭屠国战,那时他是先锋将军的校尉,大昭国破时你尚遗母腹中,我一向知晓你心思重,问的这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宴云笺只沉默了一瞬:“是我杀了他。”
姜重山扬手一个巴掌掴在他脸上。
这一掌半点也没收着力气,宴云笺全无反抗,被这巨大的力道打摔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唇角裂的厉害,一泓血迹留下来,将整个下巴都染了半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