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记住那麽多细节, 但是一些让她胆战心惊的事件无需刻意记忆, 便已深深印在心里——尤其是她在意的人。
文永十八年初冬,姜重山率部下在雁鸣山腹地与燕夏交锋时中了对方暗箭, 身中剧毒。
这一笔只在历史记载中浅浅提过,因这场战役没什麽精彩之处,在上百场战役并不出名,故而没有深挖的研学价值,导致对此中毒事件并无详细记录。
姜眠一直在发愁这个事。
不可能不担心,莫说历史也有可能出现偏差,这到底是遭了一回罪,她怎麽忍心。
可如何中毒,怎麽解的,具体是什麽毒,对身体有何影响……姜眠一概不知,她只知这一场战役的交锋日期。
冬月初一,姜眠求了姜行峥带她来军营见姜重山一面。
姜行峥根本不想答应,可架不住姜眠软声央求。她倒也会挑人,知道宴云笺宠归宠,这事却说一不二绝不松口,便跑来求自己。
“阿眠,燕夏这几日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很有可能随时发兵,就算他们不率先出手,父亲也打算在初五那天主动出击,将他们退至扶阳关。你这会儿去真的不安全。”
姜眠双手合十:“大哥,我不会给你们添乱,我已经有近半个月没见到爹爹了,我就跟他说两句话,然后我就走,元叔一直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你要跟他说什麽?要是叮嘱安危的,我帮你带。”
“不行,我要自己说。”姜眠极其严肃。
姜行峥实在拗不过,挑了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领姜眠进了姜重山的主营帐。
彼时姜重山和宴云笺正站在悬挂的巨大地图前低声交谈。宴云笺的眼睛视物仍模糊,姜重山说,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便随之摸过,低声言语不落思路。
听见动静,姜重山回头。
看见姜行峥身后的姜眠,顿时一怔:“你怎麽把阿眠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