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笃定:“娘亲,阿笺哥哥不会的。”
他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他的乌昭神明就在他头顶看着他,那样一个人,怎麽会做任何一点冒犯她的事呢。
“原本我刚刚知道的时候,是想当时就为他解毒的,再把割血的伤口赖到樊鹰头上去,可是他怎麽也不肯,不愿意欺瞒你们。”姜眠擡头,“所以我只好劝着他,等回来后征得你们同意,他就不可再拒绝了。”
姜重山与萧玉漓对视一眼。
身为父母,心是偏的,对于如珠如宝的女儿,更是倾斜。
但作为人,谁也说不出口那一个“不”字。
见他们两个人沉默,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姜眠温声道:“爹爹,娘亲,其实这件事我没有受苦,也没有委屈什麽,阿笺哥哥已经为我流了很多次血,只是因为他体质远远强于我,强者要给弱者供血,但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半个字。现在轮到我为他供血,帮助他,当然也不应该犹豫。”
其实看父母这样舍不得,姜眠心中念头不同,倒隐隐对宴云笺多了几分怜惜——若他亲生父母也在,见自己的孩子一次一次为他人割血,想必也会心疼至极。
父母心尖总是向着自己的孩子,在她爹娘的立场上,始终不能这样疼他。
该劝的已经劝完,姜眠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他二人回应。
终于,姜重山又看了萧玉漓一眼,萧玉漓对上他的目光,不愿说话,默默转开了头。
多年默契,姜重山微微弯唇,伸手摸摸姜眠的发顶:“乖阿眠。”
他这样乖,这样识大义的女儿。
弯下腰,与姜眠的视线平齐:“爹爹……答应你了。去吧。”
在家献血果然比在外边条件要好太多。
首先是高梓津亲自操刀,创药,纱布,清水,刀具,一应俱全。
高叔很小心挑挑拣拣了半天,拾起一片最薄的刀片,对着光研究许久,淋上些许烈酒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