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理解姜重山的意思,虽然她不懂行军,但对于局面却有一番分析。
大哥做的事一旦能成,宣城王伏诛,燕夏将面临无将可派的困局,从而露出天大的弱点,这场交战必定能立即进入尾声。
她轻轻叹气,柔声道:“爹爹,所以大哥陷于险境,是阿笺哥哥救了他对麽?您也不要太责怪大哥了,想必他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
姜重山虽沉默,却听进去了。
“而且大哥身上的伤都没处理,就这样跪着会跪坏身子的。”
姜重山哑然失笑:“你大哥是个铁打的硬汉,这点皮外伤他不会放在眼里。再说爹爹罚他跪着,倒也不全为了阿笺拼死护他的事。”
“……可知若没有阿笺,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姜眠眨眨眼睛,伸手推一推姜重山手臂:“那我明白了爹爹,说来说去,你是心疼大哥。他以身犯险,你在后怕。爹爹,既然您心里也不好受,就别让他跪了,让他进来看一看阿笺哥哥好不好?”
姜重山垂着眉眼,没说话。
不立刻拒绝,倒像是拉不下来脸的样子。
姜眠笑了,微微啓唇正要再劝,忽然床上的人动了动。
“阿笺哥哥,”一时间她也顾不上旁的,连忙握住宴云笺的手轻轻搓了搓,“是不是很疼?你再忍一忍,高叔去配药了,很快就来。”
宴云笺乌净的暗金眼眸一眨不眨。
怔望姜眠,眼中似含脉脉温流,竟显得癡。
“阿眠?”
“阿眠……”
那声音温柔缱绻,呼之欲出的深情。
宴云笺薄唇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空着的那只手伸出,落在姜眠柔嫩脸颊上,抚过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