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尖止不住发抖,轻轻的将那已攥烂了的草拾起来。
这草……
宴云笺长睫轻颤,赤红双眸目不转睛盯着这株脆弱的草茎。
看了许久,他慢慢收进怀中。
低头望去,高叔的容貌已完全辨认不清,他看了许久,思绪飘飘蕩蕩,只想起那日高叔半跪在他面前,慈祥的脸上含着笑,对他低声说着肺腑之言:
“这些话将军只是不爱说,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我便帮他一回——你在这里,这双腿的好与坏,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若真有不好,你自己难受,还有别人跟着伤心的,那都是你的家人。所以啊,以后身体有什麽不适,便自己来寻高叔。”
都是他的家人。
一念及此,真真肝肠寸断。
宴云笺闭了闭眼睛,小心翼翼将高梓津的尸骨缓慢敛好。
他声音既低且沉,仿佛被雨击碎在冰冷回风中:
“高叔,我带您回家。”
……
姜眠在家苦苦等了五日。
两个兄长动作快,听到来信便立刻出去找,爹爹随后整合三队精兵紧跟其后。
时间越久,她心中绝望越大,按此处到孟浮山的距离推算,若高叔无事,那早该有传信回来,此时还迟迟不见来信,只怕是……兇多吉少。
姜眠心中忧虑,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萧玉漓虽然担心,却也心疼女儿身体,亲手调了安神香,点上后,姜眠辗转到后半夜才终于睡着了。